費斯(Fѐs)，經常被兩個世界之冠「全球最大迷宮」、「全球最臭城市」來形容，兩者皆非恭維之詞，用來引述時卻少有人不是帶著崇敬之情；因為費斯古城，曾是摩洛哥皇城、伊斯蘭王朝宗教及藝術中心，全球最古老的大學及清真寺全延續了下來，古老的市集樣貌依然存在，時間長河在這裡彷彿停滯不前，就連城市飄散不去的氣味，都是數百年不變。

▲看到如此密密麻麻的建築，不難想像它為何稱之為全球最大迷宮。

形容費斯為「全球最大迷宮」，這個說詞真沒誇大。因為古城巷弄多達9千多條，沒有當地人帶路，保證走不出去。即便來過無數次的導遊，來到這裡還是要聘個當地人，一來帶路，二來壓陣。古城裡的規矩，外人自是難窺其堂奧。所以進古城時，導遊通常都會一再告戒要跟緊步伐，否則一迷路可能找上個兩、三天都找不到人。

乍看，費斯巷弄裡全是賣各種紀念品的商家，感覺很商業化，實際上往更深處的巷弄走，便會發現居民的生活日常，會驚覺時光在這裡宛若滯緩流動。不論居民穿著，亦或房舍，一如中古世紀的樣貌，不僅有氣味強烈的皮革染坊、市場攤子裡，賣著活跳跳的雞，小販拉著驢子吆喝通行。然而卻也有華麗的宅邸、全世界最古老，西元800多年就創建的凱魯萬大學(University of al-Qarawiyyin)暨清真寺。費斯，很難一言以蔽之！

▲歷經七百年依舊保有原貌，且居民仍如常生活著，這就是費斯魅力之所在。

▲萬一在費斯古城迷路了，這個城門大概是唯一可供方位辨識的地標。

皮革染坊的歷史氣味，讓我想起了徐四金《香水》裡的描述

事實上，摩洛哥眾多珍貴遺址中，費斯是最早被聯合國納入世界文化遺產保護的。9~10世紀的伊德里斯王朝及13～14世紀的馬林王朝都曾定都於此。

「想想看，這裡的生活樣貌和700多年前幾乎一樣，是多麼神奇的一件事兒。」因業務需求，造訪當地無數次的Steven說，費斯是他最鍾愛的摩洛哥城市，因為光是想到這古城的庶民生活，可以歷經數百年不變，就很感動，儘管費斯也經常被指稱為全世界最臭的城市。

▲很難想像在狹窄的巷弄裡，竟然有占地這麼廣的皮革染坊。

▲世襲的染工工作相當辛苦，不僅得忍受難聞的氣味，甚至還得全身泡進又髒又臭的染缸裡。

▲儘管臭氣沖天，還是有遊客想靠近取景。

費斯的臭名，其實主要來自於皮革染坊，它卻也是遊客必會前往參觀的地方。隱於古城深巷，遠遠地便能聞到那氣味，因為秉持古老的手工染製法，染缸混有鴿糞、馬尿和動物脂肪，加上負責運毛皮的驢子排泄物，味道真的令人發嘔。我不禁想起徐四金在《香水》一書中，對於巴黎巷弄氣味的細細描述

一般遊客都是進入染坊周邊的商家屋頂眺景，門口會有人貼心遞上薄荷葉，讓訪客拿著嗅聞，減低染坊氣味帶來的不適感，但效果其實很有限，自己抹上薄荷油或綠油精。可能比較管用。走至高處一望，真會讓人大吃一驚，費斯古城狹窄的巷弄裡，竟然有廣場容納上百個五顏六色的染缸！浸在染缸的工人，若無其事的工作著，顯然早對沖天的臭氣習以為常・在眾人注視下，默默重覆著洗刷、浸染毛皮的工作。據說，皮革工人數百年來一直是子承父業，辛酸，世代傳承。

迪士尼真人版影片《阿拉丁》裡有段情節，阿拉丁拉著茉莉公主在市集裡到處穿梭，其中經過的皮革染坊，就和費斯(Fez)古城裡的就幾乎一模一樣。

既然開放屋頂讓人參觀，看完染坊，當然會帶去購物啦。其實，我並不排斥這種商業模式，只要賣的東西是有特色，而且商家不會因為沒有購買，拉下鐵門不讓人走的話。因為摩洛哥的皮革本來就相當值得購買，不少人特愛摩洛哥的室內拖鞋，皮革極軟，穿來舒適。小至零錢包、皮夾，大至皮包、皮衣，當然商品非常多，價格自然比市集的地攤貨貴，但質地也差很多，可以比較一下柔軟度和車工，一分錢一分貨。

▲摩洛哥的皮革相當著名，費斯則是最重要的產地，市集裡到處可見賣皮革的攤商。

陶瓷之都，看銀線鑲嵌在瓷器表面高超技藝　

費斯是摩洛哥伊斯蘭王朝的發源地，並早自9世紀便接納來自突尼西亞魯凱萬以及西班牙哥多華的移民，同時也吸收各種手作技藝，13~14世紀馬林王朝勢力鼎盛，費斯也因此成為宗教及藝術的中心，除了皮革染製，陶瓷器的燒製技術、雕刻都極具水準。在摩洛哥幾乎到處都可以看到精美的陶瓷器，而摩洛哥的陶瓷之都便在費斯。

在費斯陶瓷工廠裡，可欣賞陶瓷器的作法及流程，除了精細繁複的花卉圖飾有別於中西方，摩洛哥瓷器最大的不同，就是銀線的鑲邊。看著老師父將銀線如浮雕般小心地鑲嵌在瓷器表面，再以高溫加以焊接的技術，著實令人著迷。

▲老師父小心翼翼地將銀線如浮雕般地鑲嵌在瓷器表面。

此外，馬賽克的拼貼也是一大特色，並被廣為運用在各種器皿，乃至於建築牆面、門面，雍容華麗卻不落俗套，讓人驚嘆於摩洛哥人的美學素養。

費斯的陶瓷顏色都十分鮮豔多彩，但又以一種特別的鈷藍色聞名，就稱之為「費斯藍」，就如同中國的青花瓷，代表一種經典，費斯還因此被稱為「藍色皇城」。深厚的文化底蘊，生動鮮活的庶民生活，即便「臭名遠播」，費斯卻充滿不可思議的魅力。

摩洛哥的磁器相當有名，花紋繁複細緻，不禁令人讚嘆摩洛哥人的藝術涵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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