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起來真的很誇張,就在酒酣耳熱、鼓手賣力敲打鼓身,現場high到爆的時候,突然有位壯漢拎了個大臉盆擺在場子中央,開始揉起一糰東西,半天後陸續往裡頭加了些料,專心搓揉的模樣彷彿在進行一場無與倫比的表演,偶爾還會有突如其來的舉動製造高潮。我以為,這只不過是整晚節目的小插曲,沒想男子耗時至少半小時以上,真的在場中完成一道當地著名的料理!Şanlıurfa尚勒烏爾法,連夜間狂歡也和做菜連結,真不愧是土耳其的美食之都。
Şanlıurfa尚勒烏爾法,一般簡稱烏爾法Urfa,位在土耳其東南部。一處外國觀光客不太熟悉,本地遊客卻必要朝聖的美食之都。讓我眼界大開的表演活動,便是當地著名的「烏爾法之夜」,專為觀光客所安排。地點位在一處窄巷,非常有味道的的傳統大宅裡。表演場域是伊斯蘭傳統的回字型建築中庭,樂團占據一邊,其他遊客便呈ㄇ字型席地而坐,當然有擺上桌子及坐墊。
因為燈光昏暗,表演場域又十分特別,一入座就能感受濃厚的異國文化帶來的感官衝擊。現場演唱、演奏的都是土耳其傳統歌謠。聽不懂沒關係,反正音樂是最沒有隔閡的語言。即便席地而座,大家仍隨著節奏歡欣舞動。身著白襯衫、西裝褲的中年鼓手,顯然是樂團的靈魂人物,連番幾次狂烈的solo,快速的節奏及用盡全身力氣地擊打,有種懷才不遇、放蕩不羈的滄桑感,每一次激烈地擊鼓,彷彿都是種豁出去的宣洩,讓我不禁擔憂他的雙手在次日還能動彈嗎?
就在我還沉浸在這種狂放又奇特的氛圍時,突然樂聲一轉,一名中年男子就抬著一個大臉盆進場,開始揉起裡頭的一糰東西,半天後陸續往裡頭加了些料,然後時不時似乎過程有進展了,他會秀一下盆裡的東西,還會稍微耍些手勢花招,現場立刻響起熱烈掌聲。雖說是給觀光客們看的表演,但現場觀眾多數是來自其他省區的土耳其觀光客,顯然多數知道他在幹嘛。這過程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,長到我很訝異,沒有多大噱頭的做菜,竟然也可以是一種表演。
烏爾法代表性名菜,辣味生肉丸Çiğ köfte
最後,我終於知道他做的正是土耳其一種知名的肉丸子Çiğ köfte 。土耳其有各式各樣的肉丸子köfte,形狀不同、烹調方式也不同,大體來說是用牛肉、羊肉混合蔬菜、香料等製作的肉丸。可說是土耳其極具代表性的美食,連瑞典人後來都自承,瑞典肉丸其實是來自土耳其。
Çiğ köfte主要起源是在土耳其東南方,其中又以烏爾法Urfa的Çiğ köfte最為有名,而且也很特別。因為Çiğ土耳其文就等於raw,也就是「生的」意思。它通常是用生肉混合布格麥(bulgur)、番茄、洋蔥、香料、香菜、辣椒粉等,不斷搓揉到完全混合,再捏成一塊塊的配上生菜,有的人還會擠點檸檬汁來吃。入口會帶點辣味。不過,考量到飲食衛生,加上素食者越來越多,現今的Çiğ köfte有時候也會順應潮流不加生肉。
那晚,中年男子真的花了很大的力氣和時間去揉那一大塊糰子,最後再分給席間的客人品嘗。我感覺有點像在吃辣味甜不辣,口感十分紥實有彈性。其實,說不上來究竟是什麼味道,裡頭有沒有生肉,其實嘗不出來,但挺好吃的。我猜是有的,畢竟那才是正統道地的Çiğ köfte。
烏爾法大市集,最佳食材集中地
除了夜間表演節目穿插做菜讓我大開眼界,烏爾法Urfa的市集也讓我驚異不已。雖然它逛起來和伊斯坦堡的香料市集有點相似,販賣的食材卻有些差異,而且明顯可以看出在逛的,有不少是在地真要採買食材的人,攤上老闆的態度也和應對觀光客居多的香料市集大不同。表情多半是專業嚴謹,少了招攬客人的諂媚笑容。畢竟來採買的,據說除了家庭主婦,有不少是飯店、餐廳的大廚呢。
市集裡我還發現一處專賣土耳其烤餅的店,傳統的烤爐不斷進出著麵餅,忙碌的很。土耳其的烤餅我吃過好多種,幾乎每種都好吃,或許原因就在於,很多餐廳都自備烤爐、自製麵餅,上桌時熱騰騰的新鮮烤餅,一口咬下滿是麵香,能不好吃嗎?
通常美食之都必須具備歷史悠久、物產豐饒,位據交通要津商貿繁盛,有文化底蘊或多元民族的融合衝擊等因素。位在土耳其東南方的烏爾法Urfa,居民有土耳其人、庫德族人、阿拉伯人,多元的文化衝擊當然包括了飲食。單以土耳其肉丸子köfte來說,烏爾法就是融合了多種族的影響,而自成一格。
亞伯拉罕誕生之洞穴及聖魚池
烏爾法大市集就位在當地極知名的景點聖魚池旁。關於聖魚池故事,有好幾種說法,但大同小異。相同的重點則是,這裡是亞伯拉罕的出生地。
我聽到的版本是:從前從前,有位國王的守衛愛上了王后,相愛的兩人私訂終身後,王后還懷了孕,偷偷地跑到王宮外的一處洞穴生下小孩,但無法天天去餵哺小孩,結果就有羊、鹿跑到洞穴裡去餵這小孩,小孩才 15個月大,就長得像是15歲一樣大,而且非常俊美,這小孩就是亞伯拉罕。國王後來知道有小孩的存在後,十分震怒,便下令放火燒掉洞穴。結果神蹟出現了,熊熊烈火化成了清泉,木柴則成了鯉魚,亞伯拉罕自然也就沒被燒死。烏爾法著名的聖魚池就是由此而來。
其他版本也大同小異,但結果都是烈火化成清泉,木柴成了鯉魚。因為聖魚不能捕不能吃,所以池子裡的魚,數量多到十分驚人!慕名而來的遊客(以土耳其本國遊客居多)也相當多。有的純為觀光,也有的是為了朝聖。因為那據稱是亞伯拉罕出生的洞穴,就在聖魚池附近,市大市集入口也不遠。所以說,烏爾法的精華景點還挺集中的。
既然是洞穴,當然很低矮,多數時候得弓著身子行進。可以看到洞穴裡絕大多數是婦女在虔誠祈禱。除非是教徒,否則其實不太建議入內,因空間不大,空氣不佳,對誠心祈禱者也會造成干擾。
這處聖地之外,1994年在離烏爾法Urfa市中心約20多分鐘車程的郊區,還發現了比古埃及金字塔更久遠的哥貝克力巨石陣(Göbekli Tepe),倒是非常、非常建議去看看。而最早發現巨石陣遺址的便是烏爾法Urfa的一位牧羊人。如今烏爾法Urfa不僅是美食之都、朝聖地,還有萬年前的巨石陣,觀光魅力自然又大幅提升了!
關於哥貝克力巨石陣(Göbekli Tepe)有另一篇詳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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